基督光輝照耀悲慘世界-評音樂劇影片《悲慘世界》
在以票房為導向的電影市場越來越朝著商業化、娛樂性、從俗媚眾的方向傾斜時,音樂劇影片《悲慘世界》帶來了全然不同的驚人之響,它以激昂遼闊的音樂、飽滿充沛的情緒、崇高偉岸的氣概,令人蕩氣迴腸!它為世人再一次帶來了基督教文化的奪目光輝!
為一塊麵包服役19年
甚麼是生命最大的需要?甚麼是理想?甚麼是人生的方向?主人公冉阿讓曾為了一塊麵包服苦役19年,落在最卑賤的地位,連名字都被數字代號取替。他眼中的世界,就是影片中被貧困、飢餓、瘟疫、失業、動亂......所圍困的法國,那低沉的歌哭"Look down......Look down......"訴說著人們肉體與精神的痛苦。
冉阿讓獲得了假釋,但他絲毫感覺不到自由,他只不過是從一個狹小的囚牢被提出來,再被放進一個大的囚牢裡罷了。嚴厲刻板的警長沙威,不是如此毫不隱諱地正告冉阿讓嗎?這樣的世界、這樣的命運,還有甚麼需要持守與追求的嗎?若無基督,冉阿讓只有活在滿腔仇恨中,他放棄天良,甘心一錯再錯地墮落下去。天色暗昧的曠野中,他無動於衷地走過十字架,走在毫無方向的人生裡。
基督將冉阿讓生命翻轉
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,基督的愛讓冉阿讓的生命翻轉。一位主教大人以寬恕忍耐的愛,拯救他如浪子。一段"Can such things be?"唱出了冉阿讓的內心震撼。漫長的19年中,他被視為至卑至賤者;可現在,他被愛、被信任、被親切地稱為「弟兄」!冉阿讓跪在十字架下問:「親愛的耶穌,我做的是甚麼,夜裡做賊,逃亡如狗......可祂卻給了我自由......難道還有另一條路可走?」當他再度站起來的時候,我們看到的是堅定勇敢的冉阿讓,高唱著「我要逃離冉阿讓的世界!另一種人生就要展開......」他大步向前,直走到十字架之前!
從此,冉阿讓的人生,就是一條十字架的道路,基督精神的光輝照進黑暗的悲慘世界。
對自己身份清醒的認定
影片中,冉阿讓一次次自問「我是誰」?這既不是古希臘哲人向著茫茫宇宙的發問,也不是後現代存在主義者返回自身的疑慮,這是一個基督徒仰望上帝的感恩與不解,這是大衛式的詠嘆:「人算甚麼,你竟顧念他!」這是被救贖者面向他的救主,對自己的身份一次次更為清醒的認定。這認定,讓他內心堅定,道路明確:我活著就是基督!
所以,當有另一個犯人被警方錯當成冉阿讓,警長沙威為自己曾懷疑冉阿讓的身份向他道歉時,冉阿讓不畏懼服終身苦役的苦難,勇敢承認自己的身份;所以,年老的冉阿讓冒著生命危險,在戰火中救出身負重傷的馬里烏斯,他唱道:「主在上,聽我祈禱......他還年輕,請用我的生命,換他的生命,帶他回家!」這種捨己的愛,將基督十字架上犧牲的愛活化出來。所以,為了成全年輕人的幸福,冉阿讓退出珂賽特和馬里烏斯的生活,獨自老去。臨終的冉阿讓,對主傾心吐意:「主在上,聽我祈禱......你在哪裡,我都會跟隨,帶我走吧......我可以平靜地離去,此刻我已領受主恩......」
象徵著律法不能拯救人
如果說冉阿讓的形象喻表聖經中的救贖與恩典,那麼影片中另一個重要人物警長沙威,則是律法的化身。「我就出生在監獄裡」的歌詞,明顯地表述「律法原是為過犯添上的」之意。影片中沙威兩次走在高牆的邊緣,唱出他的內心獨白。第一次,他發誓,要堅定不移做一個嚴格守衛律法的人;而第二次,沙威卻矛盾徘徊,在冉阿讓的寬恕中,他看到了自己的罪惡,發現了自己所堅守的正義中的不義,意識到自己的人生竟是一個悖論!「我思緒一片混亂,我開始懷疑......我所知的世界,迷失在陰影中......我沒有退路,也無法前行。」在進退失據之際,沙威終於自殺身亡。他的死,象徵著律法不能拯救人。因為「誡命來到,罪又活了,我就死了」。
有當代電影稀缺的崇高
影片的音樂劇形式,極好地表現了人物內心世界,其中多處感人至深的長篇詠唱,一次又一次將劇情推向高潮,使得本片的藝術力量反而大大超越多部同名故事片。影片既有廣闊的時代感,又有細膩深沉的人物感情,既有民生苦難、社會革命、國家理想、個人幸福,又有超越於這一切之上的聖愛、寬恕、恩慈與永生。這部兩個半小時的音樂劇影片,豐富博大,如雨果原著《悲劇世界》一樣風雲激蕩、波瀾壯闊。
冉阿讓的人生,從麵包的悲劇開始,以蒙恩為轉折,到效仿基督,將雨果原著《悲慘世界》所表達的基督精神詮釋得清清楚楚:「人在生活中對肯定的依賴,勝過對麵包的依賴。虛無主義毫無意義,對於『無』,只有一個回答:有。真正的理想是可呼吸、可飲酌、可食用的,惟有真正的理想可以說,
『吃吧,這是我的肉;喝吧,這是我的血』。」
文學分類一向把《悲慘世界》劃入浪漫主義作品之中,從某種意義上說,這是對的。有何種理想主義比基督精神更高呢?去看音樂劇《悲慘世界》吧,那裡有當代電影世界最稀缺的崇高。
嚴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