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觀眾演一齣好戲《囚》
走到今天,回頭看我的人生就是一台戲,由神為我編寫劇本,願我能演好這個角色。
不知道我的生命在哪個時候落幕,但在有生之年,我必須為神做一場好戲,《囚》就是一個好的開始。
陳紫年、陳劉文儀合照
調兵遣將作成美事
一個年逾八十、身體和行動欠佳的老人,還可以為神做甚麼呢?自從老伴陳紫年(後輩暱稱「阿叔」)在2017年9月17日返回天家之後,我深感孤單寂寞、整天踡縮在家,甚麼都提不起勁,甚至想躲起來過隱世的生活,我這種消極的表現,令各方好友擔心不已。感謝神,就在去年我八十歲的生日宴上,號角月報編輯在台上提出,要我承傳阿叔以福音話劇事奉的心志,重新招聚一班話劇界的精英,攜手做一場好戲;此言一出,台下嘉賓立即起哄,認為這是助我走出哀傷、撥開霧霾的好建議。當時我一笑置之,要圓這個夢,談何容易!
首先,挑起導演重任的阿叔已經不在,我這個副手能勝任嗎?要籌備排練一個劇,起碼一年時間,每個星期都要排戲,我熬得住嗎?已經這麼多年沒有演出,願意重投服侍的有心人還在嗎?最重要是挑哪個劇來演呢?一連串的問題,似乎都不容易解決。然而,當我祈禱的時候,神叫我想起香港福音劇團的座右銘:「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,凡事都能作。」(腓立比書4章13節)。是的,現在靠的不是我的力量,若是神喜悅的話,祂一定會調兵遣將,作成這件美事。
圓阿叔夢兌現承諾
那一刻,我想起阿叔在世時,多次提及希望能在多倫多演出杏林子名劇《囚》,因為這齣話劇多年前曾在香港公演過-隱藏深層意義的故事、極具震撼力的劇情、演技精湛的演員表現,引起當時觀眾很大的迴響。這樣,我便選定《囚》作為這次公演的劇目,既可圓阿叔的心願,又可藉此劇紀念他;更重要的是,我要向眾人宣告:神的恩典夠我用,祂使不可能變成可能。
更沒想到,昔日一班台前幕後人竟然一呼百應,他們還打趣說:「餓戲」久矣,當然樂意參予,而且還建議正式成立一個劇團,取名「傳揚話劇團」,目的就是傳揚神的福音。結果,在神的恩典、弟兄姊妹的鼓勵下,我鼓起勇氣、抖擻精神、欣然接受這個挑戰,肩負起執導重任,為神、為觀眾上演一齣好戲。
其實在三年多前,號角事工發展總監李鴻韜(韜叔)邀約我和阿叔見面,希望我們能夠在號角25週年的時候演一齣話劇。一向關愛號角事工、天天為他們跪禱的阿叔聞言,很是雀躍,義不容辭一口答應下來。可惜,之後他的健康日走下坡,事情只好擱置下來;為了這張沒有兌現的支票,他一直耿耿於懷。想不到,今天會由我來接棒,為阿叔完成這個承諾,太奇妙了!
嫁雞隨雞戲劇生涯
中學畢業後,我考入羅富國師範學院,及後就為人師。某年暑假,我在播道會的夏令營中,認罪悔改、相信耶穌,原本性格保守內斂的我,自此更加慎言慎行。這樣一個訥澀寡言的人,怎可能與話劇搭上關係呢?完全是因為對上了一個「話劇發燒友」-陳紫年!1971年11月7日,我倆在九龍真理堂舉行婚禮,嫁雞隨雞,從而就展開了我的戲劇生涯。
原籍山東濰縣的陳叔,曾在西南聯合大學國立藝專攻讀戲劇,也在昆明名學府修讀文學。來港後,某大電影公司有意找他當導演,只是他的同鄉滕近輝牧師跟他說:「電影圈是一個大染缸,你可能會被染得五顏六色,
甚至離開神,你自己決定吧。」忠心又愛主的陳叔,寧可放棄可以名成利就的機會,而選擇在基督教書局做一份卑微的工作,並在工餘時間全力投身話劇事奉。
1970年香港福音劇團正式成立。記得當年劇團正在排練由陳叔導演的《遙遠的路》(杏林子小說改編),對戲劇一無所知的我,排戲時一直跟著他,並在旁觀看,之後還擔任了劇團董事會的書記,跟進的事情越來越多,漸漸地我就成了劇團的大雜工。
編寫劇本統籌演出
40年來,除《遙遠的路》外,於劇院公演過的話劇,還有《歸來吧》、《虎穴亡魂》、《囚》、《倦飛而知還》以及我編寫的《給我一個機會》和《千千結》等。印象最深的是,改編自英文劇《六個死了的人》,這齣短劇每年在教會巡迴演出七、八次,内容充滿警世的訊息;十年來我演劇中吳安樂一角超過50次,從中獲益匪淺-由揣摩演員的性格、動作、台詞的表達,到整套戲的燈光、音效、佈景等配搭,令我逐漸掌握到一齣戲所要具備的條件。此外,香港福音劇團在港舉辦了十屆訓練班,請來著名導師麥秋、莫紉蘭、馮祿德、朱瑞棠等講述不同的題目,每次我都用心聆聽、牢牢謹記,拼在一起的内容,就是一台戲,使我畢生受用。
1991年3月移民到了多倫多。當時恩雨之聲的總幹事吉中鳴弟兄邀請陳叔加入,開展以話劇傳福音事工。在當中的20年裡,除不斷在教會演出多齣福音話劇外,還開辦了七屆訓練班,培育出許多高質素的學員。同時,我在香港學到的在此亦派上用場。自小喜歡閱讀,令我對故事的結構、佈局、情節的安排等都瞭若指掌,讓我可以流暢地編寫劇本,還當上助導,漸漸地得到他的真傳,繼而有信心統籌一齣話劇。我的生命不知道在哪個時候落幕,但在有生之年,我必須為神做一場好戲,《囚》就是一個好的開始。
陳劉文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