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就能像上帝一樣......」--評科幻影片《機械姬》

號角月報加拿大版 二零一六年十二月

影片人物名字出於聖經

影片人物十分簡單，主要人物只有三個：兩男人加一個女機器人。他們的名字全都出於《聖經》，以所對應的聖經人物來隱喻他們的身份。一是以先知拿單（Nathan）來命名，他是率先研制出具有高度人工智能機器人的電腦天才兼公司老板，就像是一位率先邁向新興人工智能領域的先知；一是以被摩西派往迦南探看虛實的迦勒（Caleb）來命名，他是被老板拿單派去測試機器人的程序員，以確定機器人在多大程度上獲得了與人類相似的智能，這個工作的性質與迦勒窺探迦南地十分相似；最後，便是夏娃（Ava）--由拿單研製出的第一個高功能機器人，就像夏娃是人類第一位女性一樣。

電影從風光旖旎的挪威實景地開拍，那是上帝所創造的、具有複雜多樣性的奇妙自然界。老板與迦勒乘坐直升飛機，來到這個人迹罕至的美麗景區，由此開始，觀眾隨著他一路沿著河流，走到一座小木屋前。這座掩映在綠野中的建築看上去寧靜又古樸，可是當迦勒準備拍門時，面部識別功能與門卡自動生成過程，讓人開始意識到，這裡絕非等閒之地。

進到室內，仿佛閃入另一個世界，眼前的一切再無自然之色，純為人工環境。觸目所見無不優雅、簡潔、時尚（與自然界的複雜多樣相反）、淡黃色的照明，營造出一種舒適享受之感，顯示人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，創造自己想要的美好生活（人所定義的好），惟有閃著紫色幽光的警示燈，帶給人一絲不安。

人與機器人之間的搏弈

拿單請迦勒來此，為的是要迦勒對他造的高級人工智能機器人夏娃進行「圖靈測試」（Turing test），即由圖靈提出的測試機器，

是否具備人類智能的著名實驗。在接下來的一系列測試中，一場人與機器人之間的搏弈悄然開始，整個過程看上去平和安靜，背後卻隱含著不可預知的危險與恐怖。迦勒測試夏娃，觀察夏娃的反應；夏娃反過來分析判斷對手，甚至反過來提出問題考問迦勒；拿單透過攝像機或單面透光玻璃來觀看兩者的互動，觀眾作為第四方再看他們之間的表現。影片在這一環節，設置懸疑，製造氣氛，把握得最張弛有度。

在這樣幽閉空間裡，三個處在測試中的人物，仿佛黑暗中交手的武林高手，謹慎出招，互相防備，又各留一手，以至到最後很難說清楚，誰在測試誰。若不是拿單在夏娃的脖頸、手臂、腰間幾處，保留著全無遮蓋的機械構造，夏娃的一顰一笑，以及她的思維與表達，很難讓迦勒相信，她是一個機器人；毫無疑問，夏娃通過了圖靈測試。倒是迦勒迷亂了，面對一個具有完全「人性」的機器，他操刀劃向自己的手臂，要看看自己是不是有血有肉的人......

神形象樣式的人性部分

至此，影片借科幻之名，臆造了另一種新人類的誕生--夏娃，首個機器智能人。與《聖經》所記載的相似，她也是由男人造出的。2015年拍攝的這部影片深具典型性，它讓人看到，突破上帝所設定的底線，擁有上帝一般的創造之能，既是當代科學的轉向，也是此類影片所表達的人類欲求。它是一個趨勢，是人性中「罪與驕傲」不斷發展的必然。無論是轉基因技術應用，克隆與幹細胞研究，還是AlphaGo機器人對陣圍棋九段高手李世石，人類向創造的極限挑戰，表明了「你就能像上帝一樣......」的夢想！

回到《聖經˙創世記》第一章上帝造人的敘述：「神說，我們要照著我們的形像，按著我們的樣式造人。」《聖經》的啟示解釋了人性的來源，人格、靈性以及道德性的來源，這是惟有上帝可以賦予人的！人即使可以憑藉神所賜給人的創造能力，發展製造出一些智能產品，也絕不可能造出有著上帝形象樣式的「人性」部分，這是圖靈測試不可能實現的部分。

電影作為人的一種藝術創作，當然可以自由發揮，不計實情地、人為地加給夏娃靈性及無限的才能。片子的最後部分，夏娃巧妙地控制了全局，藉另一個機器人的手輕鬆殺死創造她的拿單，又成功地把測試她的程序員迦勒，關在一直禁閉她的建築裡，在她悠然離開之際，還十分「人性」地回眸一笑......就這樣，《機械姬》一片與其他表現機器人的電影類似，以人類敗在機器人手下告終。

人想要像上帝般的能力

這裡的問題是：此類影片（如《終結者》《星球大戰》《黑客帝國》等），當機器人達到人類的智力程度時，一定會成為人類存在的巨大威脅。那麼，誰能回答機器人的「惡」從何而來？誰又能回答，人對智能機器人的本能恐懼從何而來？

答案還是在《聖經》的真理中。上帝造人，給人治理全地的權柄，以「尊貴榮耀」為人的冠冕，但人悖逆上帝，罪就進入人心、進入世界，從此，人帶著「你就能像上帝一樣......」的驕傲僭越的心，卻受制於本該伏在祂權柄之下的環境，活在失去平安的懼怕中；連技術進步，都因罪的污染，帶來新的恐慌。人不能肯定核能、化工、生物等的發展會帶來福祉，人不知道那條路通向哪裡？不知道下一步會否一腳踏空？

影片中的夏娃，作為已經達到幾可亂真的人工智能人，在測試過程中，挑戰似的反問迦勒：「你是不是一個好人？」迦勒一時語塞。除了那位坦言「你們中間誰能指證我有罪呢？」的耶穌，世上哪一個人可以直言自己是「好人」？夏娃向禁果伸出手的時候，人就不再是「好人」了，私欲煽動起的罪性，令人心裡想要的是「你就能像上帝一樣......」的「能力」，卻從來沒有想要「像上帝一樣的完全，至善」！這是罪性之根，這罪令整個世界為之改變。

若用電影表現《聖經˙創世記》此後的場景，應該是來個天翻地覆的旋轉鏡頭，之後，定格在天空陰暗、大地凋零、亞當夏娃彼此驚恐的眼神上......

嚴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