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苦生民數十年

號角月報加拿大版 二零一九年八月

于右任生於一八七九年，是近代著名政治家、書法家。詩作以《讀史三首》的「風虎雲龍亦偶然，欺人青史話連篇。中原代有英雄出，各苦生民數十年。」最膾炙人口。「各苦生民數十年」詩句是從清趙翼《閑居讀書作》中變化出來，而別具新意。

趙翼論詩重性靈，即直抒胸臆，強調創意，故有「李杜詩篇萬口傳，至今已覺不新鮮。江山代有才人出，各領風騷數百年。」之詩。于右任借用了這詩後二句，翻一翻，「點鐵成金，脫胎換骨」成了「各苦生民數十年」之句。

詩眼在「苦」字用作動詞，這和「英雄」作強烈對比。按理英雄應該是為人民帶來幸福的，但歷史中不少自以為是的英雄人物，滿腔熱血，為著所謂理想，要以武力方式幹大事，至令生靈塗炭。過程中在內爭權奪利，對外無所不用其極。算是能從群雄中脫穎而出，誰又能保證他日後不改初心，變得對名利權力貪得無厭，成了下一個要被推翻的對象。于右任從政多年，經歷過軍閥割據等時代、對這些興替體會至深：生民只有苦，沒得安寧，故在讀史時，寫出憂國傷民、沉鬱慨嘆的詩句。

借古鑒今，不論有多崇高的理想，多想改變世界，都要以和平理性的方法去爭取；更該認清人性的弱點，別讓生民在一浪接一浪的動盪中折騰。崇高的理想根植哪裡？不妨在《聖經》中尋找！

梁立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