針鋒相對的疫苗爭拗

號角月報加拿大版二零二一年四月

新冠肺炎疫情一開始就是一場「戰爭」，世界各地政府與人民每天在奮力抗戰之餘，卻深陷不同且無休止的爭拗之中。指罵戰、口罩戰早已打個不停，最近，戰線轉到了接種疫苗上。
疫情爆發之後，多個國家紛紛研發疫苗，希望搶先推出，以遏止病毒蔓延。幸好不負所望，好幾個國家都成功研發自己的疫苗，並且陸續使用。不過，卻引發疫苗之間的「效能」efficacy與「效力」effectiveness優劣，甚至「疫苗民族主義」的比拼。

四種疫苗 • 訂量超額

先不論其他國家，在3月下旬前加拿大批核可使用的新冠疫苗暫時有四種：分別是美德兩國合作的輝瑞—生物科技（Pfizer-BioNTech）疫苗、美國莫德納（Moderna）疫苗、英國牛津大學—阿斯利康（Oxford-AstraZeneca）疫苗，以及美國強生集團（Johnson & Johnson）旗下楊森藥廠（Janssen）疫苗。尚未審批的有美國諾瓦瓦克斯（Novavax）疫苗，法英兩國合作的賽諾菲—葛蘭素史克（Sanofi-GSK）疫苗，以及加拿大魁省與英國葛蘭素史克（Medicago-GSK）合作研發的疫苗。其實，每種疫苗都有它的特性和優缺點，視乎接種在哪些人身上。

加拿大一早就預訂疫苗和針筒，已知至少簽訂上述七份合約。以人均計算，加拿大訂購疫苗的數量幾乎是人口的400%，遠超過其他已發展國家。去年，因為預訂數量龐大，曾一度被指摘「囤積」疫苗；無奈，加拿大接種疫苗的進度和比率卻落於人後。及至3月21日，加拿大接種疫苗的劑量不足300萬，人口接種率不足10%，遠低於歐美同儕，故此現正急起直追，希望9月底前全民至少接種一劑疫苗。

虎頭蛇尾 • 民眾猶豫

可是，加拿大在使用疫苗的指引上，屢屢朝令夕改，導致不少國民猶豫不決。以輝瑞和莫德納疫苗為例，藥廠建議施打第二劑最理想的相隔期，分別為21天和28天；但由於疫苗供應受阻，加上當局希望有更多民眾可以盡早接種第一劑疫苗，達到群體免疫（herd immunity）的效果，加拿大全國免疫諮詢委員會（National Advisory Committee on Immunization - NACI）於是把兩劑疫苗接種的相隔期，延長至4個月。

即使在安省，接種疫苗的安排也令民眾困惑。安省於3月初突然聲稱，獲得大約1,140萬劑阿斯利康疫苗，這批疫苗的失效期是4月初。供應驟增之後，省府沒有按原先分階段和分年齡層的接種計劃行事，宣佈有數百間藥房可以施打阿斯利康疫苗，並讓60至64歲人士預約接種。另一方面，NACI早前不建議65歲或以上人士接種阿斯利康疫苗，但儘管近期有多宗涉及接種該疫苗後，懷疑導致血栓的報道，NACI卻一反之前的說法，改為建議65歲或以上人士也適合接種該疫苗。修改建議後，安省省府也允許60歲或以上人士接種阿斯利康疫苗。這種硬銷手法令民眾質疑，是否要在失效期之前，把這批疫苗悉數用盡。

疫苗戰火 • 越洋蔓延

加拿大人對阿斯利康的疑惑，可能源自歐洲的疫苗戰火。阿斯利康曾經列明，第二季會供應1.8億劑疫苗給歐盟，但突然改變初衷，說只能供應原先承諾的一半左右（約9,000萬劑），導致歐盟無法於夏季結束前達成70%的接種率目標。有報道稱，歐盟為了「報復」，所以在導致血栓的事情上大做文章，不少歐洲國家紛紛停用阿斯利康疫苗。這種做法，被指是打擊阿斯利康疫苗，讓它陷入信任危機。姑勿論阿斯利康疫苗是否安全，加拿大已經無辜被捲入其中。

世界衛生組織、歐盟藥品管理局，乃至部分國家高層官員，都先後出面力挺阿斯利康疫苗，認為它安全可靠，效用多於副作用的危機。醫學界也促請世界各地民眾，無論甚麼品牌的疫苗也不必憂慮，現階段也不應選擇，最好盡快接種；即便如此，歐洲疫苗戰仍未平息。眼見英國成年人的接種率已達到一半，歐盟警告說，為了確保歐洲有充足的疫苗供應，並於9月份完成70%的接種率目標，歐盟可能實施禁運，暫停這隻由英國和瑞典合資生產和付運的疫苗出口到英國。看來，脫歐所引發的火苗似乎已燒到疫苗頭上。

民族主義 • 引發歧視

其他地區同樣爆發疫苗戰爭和疫苗民族主義。對於中國和俄羅斯研發的疫苗，也有相似的爭論。俄羅斯已與意大利簽署協議，在意大利生產研發的疫苗，歐盟也會審視，看看會否批准俄羅斯的「衛星五號」（Sputnik V）疫苗，這種疫苗的效能也相當高。至於中國科興Sinovac與國藥集團Sinopharm研發的疫苗，歐美國家似乎不感興趣，它們卻在亞洲、中東和拉丁美洲等國家廣被使用。

不同國家研發的品種，主要分為：信使核糖核酸疫苗、腺病毒載體疫苗和滅活疫苗。不同疫苗有不同的施打劑量和相隔期，以及不同價格等。據悉，阿斯利康和強生的疫苗價錢較為相宜，輝瑞和莫德納疫苗價錢屬於中等，反而中國的疫苗價錢據報最昂貴。加拿大不採購俄羅斯疫苗，原因是衛星五號疫苗的效能與輝瑞及莫德納相若，相信不會重覆採購類似的疫苗。至於加拿大沒有採購中國疫苗，也未必與價格和政治有關，據悉，可能與中國疫苗效能報告的差異（略為多於50%至90%之間）有關。

除了效能的比拼，多國已開始討論使用「疫苗護照」。不過，究竟接種哪種疫苗？由哪個國家簽發的護照，才算可靠？出境旅遊或許有必要出示接種疫苗的證明，但現階段，各國在疫苗的問題上爭拗不停，貧窮和富庶的國家在疫苗分配上依然不均，實施「疫苗護照」又會否引發歧視？

凌信（多倫多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