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地球毀滅都不能改變人類……—評美國電影《不要抬頭》Don't Look UP
號角月報加拿大版 二零二二年五月
虛設與現實，相距有多遠呢？觀看電影《不要抬頭》（Don’t Look Up）的時候，就不時地為它太靠近當下的世情而每每出戲，以至於看完之後覺得，除了天外飛來一顆要炸毀地球的彗星這事，有點不靠譜之外，其他甚麼的全都是現實改裝版。這影片實在是借了一個災難的外殼，把世上形形色色的人與事撮成一堆給你看，好叫你注意到——現在的事情確實有點不對頭了。
凸顯社會種種醜態
進入21世紀以後，「末世片」突然大增，從《2012》、《冰凍星球》、《後天》到中國的《流浪地球》，冥冥中人類整體意識裡，出現了一種此前從未有過的、普遍的末世之感。因此，在新冠疫情持續兩年仍未止息的恐慌不安中推出此片，就不足為奇了。與前面提到的那些影片相比，《不要抬頭》並沒有表現大難臨頭時人類的勇氣、積極奮鬥，以及親情友愛等主題；而是凸顯社會種種醜態，這些現象在災難的背景下，透露出其本質上滑稽的一面。天文學家蘭道的女博士生在觀測時發現了一顆彗星，計算其軌道後，更發現它正朝地球撞來！他們緊張急切地要告訴人們這滅頂之災；但結果卻推動世界在原本失序的軌道上跑得更遠—政治家或是敷衍或是利用，以鞏固自己的權勢；娛樂明星面對死亡的縱情高歌，讓萬千粉絲像打了興奮劑一樣如癡如狂；科技寡頭甚至發現這彗星含有特殊元素，可供開採以發一大筆橫財呢！
也許觀眾會思考：若是真的有這麼一場災難，人類真實的反應會是如此嗎？還是說，也不過如此吧！
人們照常吃喝嫁娶
我相信會很像電影裡所表現的。因為，歷史上曾經有過不止一次類似的大災難，也同樣提前向人反復宣告必有這災，最後結局怎樣？都有記錄。那時的人如何，以後也會如何。
《聖經•創世記》講明那場災難的原因：「耶和華見人在地上罪惡很大，終日所思想的盡都是惡。」神決定將「人和走獸並昆蟲，以及空中的飛鳥，都從地上除滅。」耶和華神召挪亞建造方舟，作為留給人與地上活物的唯一存活機會，並藉挪亞一家120年建方舟的時間，向那個要毀滅的世界，傳遞得救的福音。結局如何呢？主耶穌告訴人：「當洪水以前的日子，人照常吃喝嫁娶，直到挪亞進方舟的那日。」如果你注意到耶穌用到「照常」兩字，你能品味到這兩字的可怕了吧？使徒彼得說：「神也沒有寬容上古的世代，曾叫洪水臨到那不敬虔的世代，卻保護了傳義道的挪亞一家八口。」彼得說的，就是災難來臨的時候，除了挪亞一家，無人倖免。
結局一律重蹈覆轍
舊約另一次極大的禍患，就是耶路撒冷城的毀滅。耶和華神也先後通過幾位先知，向猶太人發出警告，極盡種種表達手段：或用直接陳述的方式讓猶太人聽到，「我必使災禍與大毀滅從北方來到！」或用表演的方式叫猶大人看見，先知拿一塊磚畫上耶路撒冷城，對它築壘攻擊；或用比喻活畫在他們面前，如那爛得不可吃的無花果，如那當著眼前打碎的瓦瓶，如積薪沸釜中的銹鍋與爛肉……神把一切可用的傳講方式全都用上了，但結局如何呢？神說：「我在他們中間尋找一人重修牆垣，在我面前為這國站在破口防堵，使我不滅絕這國，卻找不著一個。」（以西結書22章30節）。滅命天使降火焚毀所多瑪城的時候，那城至少還有一個義人羅得呢！這豈不叫人拍腿嘆息嗎？毀滅進行時相對罪惡進行時，結局總是一律，人注定重蹈覆轍，絕無懸念。
如此說，影片《不要抬頭》只不過是形象化地演出來，一點也算不得誇張。若有醫生對著要死的病人，照著教科書告訴他，他將如何死掉，現在離死期還有多少天；你以為病人會如何？那我就吃吃喝喝吧，反正不久就要死了。不，事實是，他們將在自己的惡中變本加厲。
惡訊變成搞笑段子
當天文學家蘭道帶著女博士生，來到白宮報告情況的時候，白宮讓二人坐等，因為他們有更重要的事在忙著。他們先是在蘭道帶來死訊之前，為女總統慶生，接著為民意大跌之際的中期選舉爭論，好像這些事對他們來說，都是比天塌下來更大的事。衣襟上別了滿胸勳章的三星上將，以10美元價格將白宮免費小食品賣給女博士；就算是免費的東西，經過他手的時候，都強求你付費（這含蓄說出政府服務的真相）。待到二人終於見到女總統的時候，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：「你們想問我要甚麼？」每個到她面前的人，必然都是沖著她手上的權力去的，她也是使用這權力來謀利的。難道還能有甚麼例外嗎？兩個科學家無奈想通過熱播電視節目，把真相告訴全國，殊不知大眾傳媒的宗旨是「娛樂至死」！他們迅速把科學家帶來惡訊變成了搞笑段子，引得女博士發飆，對著鏡頭歇斯底里地大叫：「我們都他媽的死定啦！」女主持聳聳肩，好像碰見了一隻抓狂的小貓，嘲問蘭道教授：「她總是這樣嗎？」看到這裡，不禁讓人想起耶和華要毀滅所多瑪之際，羅得急告女婿們的時候，「他女婿們卻以為他說的是戲言。」先知百般傳講耶路撒冷必毀的信息，人卻指著先知說：「他豈不是說比喻的嗎？」多麼相似的一幕又一幕！
世界告終噓的一聲
危機將各類人物的表現，轉成了諷刺性喜劇效果。只會說術語的科學家，不僅不能把真相傳播出去，自己也在情色誘惑之下陷於墮落；發現彗星掌握真相的女博士被妖魔化，只能去作收銀員；女總統借機重振政治勢力，她英明地抓住「世界需要英雄」的契機，把個滿口髒話土匪似的亡命徒推向前台；而民眾呢，只顧低頭刷手機的他們，正在爭議這彗星存在與否。人群被撕裂成「不要抬頭」與「抬頭看」兩派，都大喊節奏鮮明的口號，而無人注意那顆正日夜兼程直撲地球的彗星。真的很難找出比現在更荒誕、更顛倒的世代了。艾略特在長詩《荒原》中寫道：「世界就是這樣告終，不是澎嘭的一響，而是噓的一聲。」他的話語，頗像先知。因著貪婪，科技巨頭私自修改了用核爆摧毀彗星的方案，而是改為開掘彗星上的稀有元素，從而失去了將彗星炸離軌道的機會。女總統在集會上演講：「他們要你們抬頭，是為了叫你們害怕，孩子們，不要抬頭，他們要奪走你們的自由，這是事實。不要抬頭，盯著地面往前走，一步再一步。」而頭頂，彗星越來越近，舉目可見。
不要低頭轉而舉目
最可悲的是地球毀滅前的一刻，當蘭道教授和女博士與朋友家人共聚最後的時光之時，他們不知在生命的最後該說甚麼。還好，作為基督教立國的美國人，他們想到了禱告；然而，他們彼此相望，誰都不會禱告，誰都不知道怎麼跟創造他們的神說話。女博士的男友伸出手來，他是福音派家庭長大的，他會禱告。大家都鬆了一口氣，彼此攜手聽他禱告。他開口求造物主開恩赦免人的自大、罪與懷疑，求神賜勇氣面對毀滅，就直接「阿們」了。編劇導演有意識地繞過了「奉耶穌基督之名」這個細節，可算是整部影片中最可悲的地方了，先知以賽亞的話，竟好像是對這個世代說的：「你曾發怒，我們仍犯罪，這景況已久，我們還能得救麼？」那日子，那時辰，真的近了，好萊塢都感到了。《不要抬頭》這類影片在30年前是沒人想拍的，這還不說明問題嗎？電影特意不提的耶穌基督，是真正唯一的拯救，不要低頭看世界了，不要低頭刷手機了，要像《聖經》所說的，舉目仰望神！
嚴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