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，不僅是這樣 讀劉心武的《曹叔》有感（中）
生命的問題，平時被瑣碎的生活淹沒了，睡覺、吃飯、上班、接送孩子、買菜做飯、逛商店、看手機，好像就是生命的全部。其實，生命的本質和極重要的那些特徵，往往要在生死時刻才引起人的注意和沉思。中國人是不太願意觸及「死」這個話題的，可是劉心武卻偏偏要悟它、寫它。
曹叔和八孃的三個兒子都沒了！他們的第一個女孩澗出生後，第二個「已初成形狀的」男胎流產了，而通過保胎的第三孩子是個男孩，生下來時尚有一點聲息，但臍帶繞脖子，醫生沒能解決而死，這對於夫婦的打擊極為沉重。後來，八孃又生了第二個女孩沁，健康無損。當八孃再次懷孕生下第三個男孩時，八孃已經聽到他哭過兩聲，但又是臍帶繞脖子被憋死了！這對於曹叔和八孃簡直就是雷轟炸頂。再後來，八孃生了第三個女孩娟，就做了結紮手術。沒有了兒子的打擊是大的，爸爸媽媽私下議論：「八妹雖是搞科學的，這事情到底不能從科學上得到充分解釋：為甚麼他們一生女兒就順順當當，一生兒子就偏偏有災！兩回都是臍帶繞脖子！解臍帶的當口都聽見兒子哭了幾聲，就是解不好，硬是死在眼前頭！八妹命苦啊！」作者帶出了命運的話題，科學解決不了許多生命的奧秘，科學主義更是狹隘的視野。
然而，他突然就被一輛運建築材料的車撞死了，這讓曹叔失去了唯一的兒子，但對媽媽的打擊更難以言表，「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如兩個銅鈴，嘴唇抿得細細的如一道刀痕。她坐在那裡不哭不語，不動不晃。」「她失去的不是一個兒子，而是生命的一切。」筆者讀到這裡，心中酸楚，不要輕飄飄地談生死，它會刺透刺傷人的心，今天，失去獨子的父母心中悲苦，誰能體會得到呢？作者寫了三個問題：「她的命運為何如此悲慘？」「冥冥中真有主宰嗎？」「誰這般忍心？」
「也就是這樣。」日子還是繼續下去。曹叔一次和我見面時說：「......他死了，看上去好英俊，好個小夥子啊！」今年春節我去曹叔家，討了一幅他寫的書法「福」字，拿回家後又沒有貼。總的來說，作者沒有表達宿命論的無奈和消極，也沒有「我的命要由我」的豪邁，他藉著親戚家中發生的嬰孩，以及好人突然夭折的事情，表達了人力是無可奈何的，暗含了科學無法解決的生命奧秘的問題。但筆者相信這個問題再引申一步，則是「生命，不僅是這樣。」人雖然有苦難，有死亡，但也有永生的盼望，它帶著我們去追尋上帝。
權陳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