傳奇的《基督山伯爵》
有一次講到文豪大仲馬的《基督山伯爵》(當時的名字是《基度山恩仇記》),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吸引了,從此《基督山伯爵》在腦海裡再也揮之不去了。小時候,每晚聽著大哥哥們講故事,很是享受。
報善罰惡傳奇大戲
基督山伯爵年輕時是一單純、樸實、善良的年輕人--海船大副愛德蒙˙唐泰斯。在他和美麗善良的梅爾塞苔絲之婚宴上,他因被誣告為拿破崙黨服務而被捕。背後誣陷他的有三個人:一是他的同事唐格拉爾,因耽視他即將升任船長的位置,便策劃謀害他;二是未婚妻梅爾塞苔絲的表哥費爾南,因嫉妒他而參與陷害;三是他的鄰居卡德魯斯,因自私而掩蓋真相,作了幫兇。
當愛德蒙被捕後,船主莫雷爾極力向檢察官申述真相,試圖營救無辜的他,可是,檢察官維爾福卻為了利益,玷污法律,昧著良心判他進入孤島中的死牢。
愛德蒙在牢中萬念俱灰,曾想自殺,但離奇地遇到一名老神父。神父不但教他各樣的知識,並告訴他一個秘密--在基督山島上藏著巨額財富。待老神父死後,他用計逃出了監獄。
歷經14年的苦牢生活和其間的奇遇,使愛德蒙脫胎換骨,成為睿智超群、儀態高雅和擁有巨額財富的基督山伯爵 。愛德蒙得悉自己出事後,父親餓死,愛人嫁給了表哥費爾南;另外,基於四個仇人的陷害,以及船主莫雷爾的恩情,一齣報善罰惡的傳奇大戲,就此揭開帷幕......
信仰使然深思一層
莫雷爾的龐大商業面臨破產,而一眾惡人經過專營和卑鄙行徑,都成了上流人物;費爾南已是將軍,晉伯爵成為議員,唐格拉爾是大銀行家,維爾福已成為巴黎大檢察官,卡德魯斯則混跡於市井。以基督山伯爵的財力,要報恩、要復仇,何其難?然而,他不但巧妙報恩,讓莫雷爾和子女受益而不知恩人是誰,又在巴黎亮麗登場,豪擲萬金,名揚巴黎。並借機巧妙佈局,加之仇家自身的劣行和家庭成員的罪惡,最後仇人全部受到懲罰,甚至家族成員也遭殃。
賞善罰惡,報恩復仇,既符合人性,切合中國民間文化的傳統;巨富慷慨一擲千金,又是人內心的渴望,故而該小說跌宕起伏的情節,快意恩仇的主題,豪擲萬金的鋪陳,自然為當時少年的我所喜歡。但人生閱歷增加,信仰的使然,不得不深思一層。
復仇過程中的處理
基督山伯爵報復仇人,跟聖經教導──要超越「以牙還牙,以眼還眼」,要以善勝惡的教導,有沒有衝突?基督山伯爵認為,他的報復是神的安排,是在「替天行道」,彰顯神的公義。當他再次見到梅爾塞苔絲時,他說:「我理當為天主來報這個仇,天主派我來就是為了報仇,現在我來了。」不僅如此,他在最後的時刻,也堅稱復仇非為一己私慾,沒有濫用神交給他的權力。的確,因為他對聖經存有一定的敬畏之心。
他在復仇過程中對幾件事的處理值得提出:一、他因為愛,改變初衷,放過費爾南仇敵之子阿爾貝,甚至願意在決鬥中輸給他而死。二、為了讓老莫雷爾的兒子馬克西米利安得到幸福,他放過了仇人維爾福之女瓦朗蒂娜,並把她從繼母手裡解救出來。三、他對待仇人,雖有復仇,但不是一棍子打死,把仇人置於死地,而是給他們機會在神面前懺悔,對卡德魯斯、唐格拉爾都是如此。所以,他的罰惡不是消滅惡人的肉體,反而願意惡人在靈魂上得到新生。
小說深刻性仍不足
他在復仇的過程中,常為自己是否濫用報復的權利而自省,他甚至覺得自己也被復仇的「毒蛇咬傷了,而且是咬了在心口!」還有,他深知他是人不是神,雖然他願望不帶私慾,但不可能真正完全和公義,其中不可避免有他偏激的感情、私心的作為。所以,他在最後時說:當他為復仇成功卻造成的一些危害感到內疚時,神安慰了他,寬恕了他,讓他可以放下包袱,過自由的生活。還有一點也很重要,就是他對神的認識逐漸加深。他在最後給小莫雷爾的信中說到:他過去自認為能與神匹敵,可以決定一切,但他最終謙卑承認,只有神才有至高無上的權力。
由此可見,他的復仇有超越於一般私人復仇的層面,他的經歷也提醒世人,復仇是一面雙刃劍,人要千萬警醒,如其中沒有饒恕,就會掉進惡的陷阱。基督山伯爵認為,金錢和意志是幫助他復仇的主要工具。金錢誠然在社會中起到重要的作用,它可以用於良善的用途,但人內心的悔改,絕非出於金錢的能力;況且,社會中能夠像基督山伯爵那樣,把金錢作為罰惡揚善工具的人何其少。從這點來看,該小說的深刻性仍是不足。
權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