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州大火,怨天尤人?
大家如果曾經使用過微軟公司(Microsoft)的操作軟件視窗(Windows)XP,都會被一幅藍天白雲與綠油油小山丘的背景圖片吸引,這個優美的桌面電腦景色,已成為歷史,因為一場山火浩劫,把這片土地完全燒焦。10月初,美國加利福利亞州發生了一系列的山火,受到極端天氣的影響,火勢迅速蔓延,一發不可收拾。
釀酒區全燒毀 經濟損失慘重
據估計,這次山火使222,000英畝面積土地受到了影響,至少摧毀5,700座建築物,超過40人死亡,百多人受傷,很多人仍然下落不明,近10萬人需要緊急疏散,是加州有史以來最嚴重的山火。
三藩市灣區北部多處的山林大火,令納帕(Napa)、索諾馬(Sonoma)與尤巴(Yuba)三個鎮不少葡萄樹付諸一炬。索諾馬及納帕是廣為人知的美國釀酒區,納帕有四百多間酒廠。索諾馬也是加州葡萄酒鄉最大的生產商,多達250間酒廠以此為基地。索諾馬亦是著名的 Windows XP 預設桌面背景取景地,由《國家地理雜誌》(National Geographic)前攝影師奧里爾(Charles O'Rear)攝於納帕與索諾馬交界的一個小山丘。照片2000年被微軟公司買下版權,把它數碼化後取名為《Bliss》,令它成為操作系統預設的桌面背景。單是釀酒區,每年就吸引2,300萬人次的遊客前往品酒,當地去年的葡萄酒及相關零售額高達340億美元,區內釀酒廠的產量佔美國葡萄酒總產量的85%,出口佔美國的97%;若同時計算被焚毀的工商業樓宇、基建設施和民房住宅以及保險索賠,相信這場災難的經濟損失,單是加州北部就介乎30至60億美元,對美國長遠的經濟損失,甚或高達850億美元。
人禍疏忽引致 氣候地勢因素
有人歸咎今次連場山火,是人禍多過天災,更把矛頭直指太平洋天然氣及電力公司(PG&E),而該公司也曾因為疏忽、沒有修剪電纜及電線桿附件的樹木而導致火災,該公司曾經因此受罰,負上刑事責任。也有報道說,今次連場山火是出於縱火罪行,更有一些報道說,當局已拘捕一個可疑人士。當地消防強調仍在調查,故此未確定這次災難的成因。
除了人為因素,其實與氣候變化有密切關係。加州去年冬季多雨濕潤,孕育了大批林木植被,到今年夏天,加州卻遭遇罕見的高溫和乾燥天氣,降雨量較往年平均減少四分之一,成千上萬棵樹枯死,枯樹堆積,為大火提供了充足的燃料。今年夏末,加州天氣持續乾燥炎熱,而加州的地勢條件也加深了山火的問題。加州地勢容易形成「疾風」(high winds),夏末秋初時最為明顯,從南加州吹來的的聖塔安娜焚風(Santa Ana Wind)和北加州吹來的戴亞布洛焚風(Diablo Winds),在加州山谷狹長的盤地,剛好形成一條通道,讓兩股來自南北的疾風加速,疾風再引發連鎖反應,隨著低緯度地區的氣壓升高,氣溫上升,風速加快,濕度降低,為山火的蔓延創造了理想條件。
房屋侵佔樹林 救援設備陳舊另一方面,因著加州人口不斷增長,越來越多住宅及建築物侵佔樹林,或建在易燃的林區附近,成為山火吞噬的對象。2014年一項調查預測,到2050年,加州建在高危地段的住宅將達到64萬5千幢。按照加州法例,這些高危地段的建築物,需要騰出至少30米的可防禦間距或防火隔離帶,可是,這項法例並沒有嚴格執行。
然而,這次是因為疾風引發火勢迅速蔓延,即便住宅四周劃出了合規格的隔離帶,也會無濟於事,因為今次連場山林野火,並非由一棵樹蔓延至另一棵樹,而是從一幢房屋燒到另一幢房屋,由山林燒向城市的反常特大火災。
最令人洩氣的,是大火的預警機制似乎失靈,有些居民在睡夢中醒過來,才驚覺家園已被熊熊烈火包圍。雖然加州動員上萬名消防員、使用數以千計的消防車和推土機,也動用滅火飛機等設備,但這些設備看起來相當陳舊,滅火手法也較為古老。美國是個龐大已發展的經濟體,面對這樣大規模的災難,救援設施和措施竟如此落後。
在追究天災人禍,或怨天尤人之際,大家似乎忘記了一件事實,就是加州、美國,甚至加拿大和整個北美洲,每年都發生大大小小的山林野火,每年我們都認為是氣候反常而造成天災,但我們有沒有從中汲取教訓,有沒有認真地思考和身體力行,去照顧我們這個患了重病的大自然呢?
李嘉雄(渥太華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