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靈飛升 情繫自然 八十年代朦朧詩詩人顧城
顧城感覺意識中的世界,是爛漫的詩的世界。8歲的時候,他在上學的時候看見一棵塔松,樹葉上滿是雨滴,「我看見每粒水滴中,都有無數滑動的虹,都有一個精美的藍空,都有我和世界……」他知道了,「在雨滴中閃現的世界,比我們賴以生存的世界,更純、更美。」這是純粹的浪漫主義,它開啟了他童年的詩。
「把我的幻影和夢,放在狹長的貝殼裡」,詩人的心靈在「柳條編成的船蓬」的幻想之船中,在「夏蟬的長鳴」中,「風,吹起晨霧的帆,我開航了」。「沒有目的,在藍天中蕩漾,讓陽光的瀑布,洗黑我的皮膚」,太陽和風拉著推著這夢幻之車,向東向西自由馳騁!「黑夜來了,我駛銀河的港灣」,「我拋下了,新月—黃金的錨」。「天微明」,天空的海洋中擠滿陰雲的冰山,「我到哪裡去啊?宇宙是這樣的無邊」。
作者喜歡李白、屈原,不拘格律形式,精神自由放飛,在太空宇宙間恣意漂流。作者的靈感和心裝進金黃麥秸編成的搖籃裡,鈕扣為車輪,「讓時間拖著,去問候世界」。甚麼樣的世界?各種色彩形狀味道姿態的百里香、野菊、蟋蟀、太平鳥、沙漠、森林、太陽、花香、黑夜、白晝、山谷、峰巔、太陽、地球,「我把我的足跡,像圖章印遍大地,世界也就溶進了,我的生命」。
筆者認為這既是作者的天性,又在童年得到發展;也有雇工在農場中對他的影響,還有影響他思想很深的莊子和美國詩人惠特曼,都極為熱愛大自然;後者在詩中甚至為大自然呼喊:「大地給予所有的人是物質的精華,而最後,它從人們那裡得到的回贈卻是這些物質的垃圾。」而那個時候正孕育著現代環保主義。作者在結尾寫道:「我要唱,一支人類的歌曲,千百年後,在宇宙中共鳴」。作者對於未來有一種遠超一般人的烏托邦情懷。
他對未來樂觀,「我還想畫下未來,我沒有見過她,也不可能,我知道她很美」。他畫下愛情,「畫下想像中,我的愛人,她沒有見過陰雲,她的眼睛是晴空的顏色,她永遠看著我,永遠,看著,絕不會忽然掉過頭去」。
在愛情上,他也是完美主義的,不過詩句背後有他追求高抬「自我」的自我中心的影子。「我想在大地上,畫滿窗子,讓所有習慣黑暗的眼睛,都習慣光明」,他願意人們追求光明。「我沒有領到蠟筆,沒有得到一個彩色的時刻」,但「我任性」,現實中缺乏美善,但他還是要孜孜不倦地追求。任何時代和社會,其實都需要顧城這樣的夢想童話般的詩人,就好像需要格林和安徒生一樣。
其實,心靈飛升如果是尋求地上烏托邦,或者追求心靈空靜,最終會失望。耶穌曾提醒:人的心靈若「空閒」,邪靈就會侵入,「……那人末後的景況,比先前更不好了……」(馬太福音12章45節)邪靈帶來極端個人主義和毀滅。
情繫自然不僅需要詩情畫意,更需要哀慟大地的醫治者和守護者,就像那位用生命守護人稱「丹頂鶴的女孩」徐秀娟,片片白雲都為她流淚!
權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