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幅升息 啟動縮表
號角月報加拿大版 二零二二年五月
為遏止30年來最高的通脹，加拿大中央銀行（Bank of Canada）於4月13日發表季度《金融政策報告》，同時宣佈議息決定。加息雖屬意料中事，但50個基點（半厘）的幅度卻始料不及！也是22年來首次加幅超過25個基點（四分一厘）。加息後，央行的隔夜利率目標上調至1厘。央行同時宣佈，4月25日開始「量化緊縮」Quantitative Tightening（QT），「量化寬鬆」Quantitative Easing（QE）時代暫告一段落；即央行不再購買長債，逐步縮減資產負債表的數額，俗稱「縮表」。
商業銀行調高利率
各大商業銀行立刻緊隨，調高最優惠利率 Prime Rate 半厘到3.2厘，與最優惠利率掛勾的浮息按揭利率也相應上調。央行的加息理據，當然是高通脹。究竟加拿大通脹有多熾熱呢？加拿大2月份的整體通脹年率達到5.7%，過去12個月，每個月都超過2%的央行目標；而過去11個月，每個月也超過1%至3%的目標範圍。期內，中央銀行三項重要的核心通脹指標都攀升，同樣超過2%的目標！中央銀行在議息聲明內表示，俄羅斯入侵烏克蘭，導致經濟前景不明朗。石油、天然氣和其他商品價格攀升，對環球通脹進一步構成壓力，戰爭再收窄供應樽頸。不過，普通民眾或會反問：既然戰爭與新冠變異病毒肆虐，阻礙全球復甦，而這次通脹也源於供應短缺，為何還要加息，令百物騰貴，國民負擔加重呢？在普通人心目中，加息是用來壓抑需求的工具之一。
通脹熾熱必須降溫
然而，央行解釋，美國和加拿大在經濟重啟時期的內部需求，確實強勁旺盛。以加拿大為例，商戶在重啟時期，正面對勞動市場緊絀的挑戰。工資成本的增幅，已回復到疫情前的水平；油價不斷攀升，形成另一項成本壓力，也因為供應鏈受阻，商戶難以應付和滿足客戶的需求。同時，隨著重症病例下降，反映較高的疫苗接種率令疫情開始緩和。中央銀行預測，加拿大今年的經濟增長率會達到4.25%，明年和後年的增速，分別減慢至3.25%和2.25%。估計今年上半年的年通脹率，平均會達到6%。到2023年下半年，才可以降回大約2.5%。通脹率降回2%的目標，最快要到2024年才可以實現。所以，央行明言將會雙管齊下，以繼續加息和縮表來冷卻熾熱的通脹。意味高通脹，乃至加息與縮表的週期起碼延續到2023年！回顧疫情時期，央行以回購長期國債的形式，推高債券價格，從而壓低債券孳息率，讓長期利率保持低位。量化寬鬆（QE）無疑令通脹火上加油。不過，量化緊縮（QT）對遏抑通脹是否奏效？現階段難以確定。故此，把措施逆轉過來之際，也須配合加息。
加國經濟影響不大
加息後，加拿大經濟會否受到影響？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於4月19日發表最新的《環球經濟展望》報告，下調全球今明兩年的經濟增長預測到3.6%，較1月份分別下調0.8及0.2個百分點，原因是俄羅斯入侵烏克蘭，造成不明朗因素。但下調加拿大預測的幅度較小，並認為加拿大受烏克蘭戰事的影響不大，估計加拿大今年增長率會達到3.9%，明年為2.8%，雖然低於央行的樂觀預測，但仍然相當穩健。有時候，加息的心理影響大過實際效果。由「益普索」公司（Ipsos）為MNP所做的一項季度消費者債務指標（Consumer Debt Index）調查發現，受訪的2,000人當中，60%擔心加息之後難以償還債務，近40%憂慮他們將會瀕臨破產。從前利息偏低，很多人以自己的房屋作為提款機，透過「房屋資產淨值信用貸款」（HELOC）借了不少錢。此外，他們也要定期償還房屋按揭、信用卡欠款和汽車貸款。另一方面，一直以來，加拿大各級政府都擔心樓市。近日，無論聯邦政府或安省省府，都先後推出辣招來壓抑樓市，包括禁止非國民購買住宅。央行加息，對熾熱的樓市相信會起一定的震懾作用；不過，市場分析指，加息和辣招只針對需求，完全無助解決房屋供應量短缺的問題。措施或會減少成交量，但價格仍會高踞不下。
有人歡喜也有人愁
皇家地產公司（Royal LePage）預測，加拿大今年的房屋價格會較去年再升15%，主要是房屋供應量少，而需求增加。有負擔能力的人，包括已通過銀行壓力測試的人，如有需要他們仍會「上車」。不過加息後，已上車的年輕業主的負擔當然會加重，他們會越來越吃力。換個角度看，加拿大息口長時間處於歷史低谷，絕不可能只靠收取利息維生。對於有積蓄而年屆退休的人士，加息至少可以幫補定期存款的收入。一年前，定期存款利息約有1厘，如今已經約有2厘，有的甚至高達2.8厘；但不要太高興，因為這個存款利率，仍遠遠跑輸給通脹率。正常而大額的借貸，例如自住的房屋按揭無可避免，但假如經常以賒借度日，或沒有節制地消費，又或以借貸來投機取巧和炒賣房產股票，這些「好日子」已經不多了。加息週期開始，讓筆者想起《聖經•馬太福音》5章26節：「我實在告訴你：『若有一文錢沒有還清，你斷不能從那裡出來。』」 罪債如此，錢債亦是！
凌信(多倫多)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