臉譜

號角月報加拿大版 二零一三年十月

忽然，我變成了一個戲迷，迷上了小小明星。他最會耍臉譜，看得我如醉如癡。幾個月前，我已風聞有他─他要來，這消息攫住了我。我期待復期待，終於明白追星族的心情。

現在，我親眼看見他！我們趕往醫院，在產房裡，他依偎在媽媽懷內，伴他出場的是初為人父的老大。甫露面，小小明星就發射四散光芒。他是這樣迷人，第一眼看他、第二眼看他、第三眼看他......都是如此攝人心魄。

他是精精靈靈的一個小人兒，在我臂彎中不停地演出變臉好戲。不是生旦淨末丑，那些臉譜，俱嫌脂粉污顏色。且看他，不繪不畫，白裡透紅，自然純淨，表情動作，氣韻生動，變化多端。

變臉，小小明星舒展一張非笑又似笑的臉、一張縐起額頭抿起小嘴滿是好奇的臉、一張扯高眼皮撐大嘴巴似要說話的臉......繼睜亮兩瞳演出《水是眼波橫》之後，接著是緊鎖雙眉演出《山是眉峰聚》。在你全神貫注解讀臉譜背後的心曲之意時，冷不防他投你一個「你以為我在看你？才不是哩！」的高傲眼神，然後是「我睏了，誰來看我都不管！」他自閉目沉睡。整日臉譜看不足，即使是靜止的臉也有引人入勝的丰采。我怔怔地盯著照亮我眼目的小明星，無言地讚嘆生命的奧妙。

親朋戚友都來賀我升任爺爺，我喜不自勝開懷接受。生命是一個周而復始的循環，代代相傳，生生不息。老大老二當日的臉譜是否如此？在我記憶淡褪之時，不意時光遽然倒流，小孫兒重新為我勾畫生命肇始的鮮明色彩。

感恩與喜樂在我心裡澎湃翻騰。我為新生命默禱，求神的祝福臨到這小人兒的身上，讓他以後每個由生活牽動而展現的臉譜，都能演繹背後有神同在的讚歌。

李鴻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