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國脫歐，何去何從？
英國在6月23日的公投結果，實在令全世界都感意外；事前無論是民意調查、博彩公司的賠率、金融市場的反應都一致認為，英國會決定留歐（Bremain）的機會較大，支持脫離歐盟（Brexit）的一方，將會在公投中敗陣。結果是，脫歐陣營以接近52%的支持率，險勝對手。
全球金融市場大幅波動
這是一個出人意表的結果，全球金融市場立即出現大幅波動，特別是英磅滙率在公投結果後急瀉，跌至三十年來的新低，歐洲各股票市場，亦同時下跌。除了金融市場的反應外，究竟應該如何解讀今次英國脫歐的公投結果？許多傳媒的分析都集中在英國脫歐之後，對英國本身和歐洲的影響，如何改變歐盟整體的穩定性；英國會否只是一個先例，而導致其他歐洲國家爭相仿效？其實，公投之後在電視畫面出現的一切，都只不過是情緒激動的反應，無論是支持或反對脫歐，都難以在一時間消化結果。喜極而泣的支持者，可能相信公投後的英國，前路必定光明一片；至於反對脫離的一方，就痛心疾首地以為是最黑暗時刻。
漫長和複雜的法律程序
理性的事實並非如此，要深入了解今次公投結果，對未來英國真正的影響，必須要明白，脫歐是一個非常漫長和複雜的法律程序，要解決大量法律條文和重新與歐洲各國定立新協議，絕非一年半載的事，最起碼要兩年，甚至更長時間，所以對普羅大眾而言，在短時間內根本看不到任何影響，一切依舊如常。英國脫歐的最終結果，是否如脫歐支持者所描述的一樣，未來兩年的談判將會是決定因素。
象徵意義遠超實質改變
新一仼英國政府在談判桌上的立場和底線，今天實在難以預計。除非英國採取一種極端強硬且絕對封閉態度，例如不再和歐盟各國簽訂自由貿易協議，又或者大幅收緊移民政策，只容許極少數人可以到英國定居和工作等等，否則談判後新簽訂的協議，跟現有歐盟條款不會有太大分別，所以從實質的角度去衡量，脫歐與留歐最終的結果可能都差不多，不會為英國帶來革命性的改變。因此，筆者對英國脫歐的解讀是，象徵意義遠遠超過實質的改變。
象徵的意義在於世界的政治氣候明顯出現轉向，由過去信奉開放市場，自由貿易會為社會帶來繁榮進步，到近年民粹和保守主義的回歸而漸漸成為社會主流。這種意識型態的轉變，不單出現在今次英國公投的結果，無論是美國總統大選中，特朗普（Trump）的急速冒起，又或者香港新生代對權貴的敵視和仇富，都是明顯例證。究其背後原因，是過去多年來因種種不同原因，特別是自由經濟而產生的經濟效益，只落在社會上某部分人身上，利益分配不均造成社會矛盾，經過多年的累積，自然出現今天大家見到的結果。
同樣矛盾出現各國之中
簡單而言，市場開放必然加劇競爭，對英美等國家的傳統行業，必定首當其衝：面對發展中國家低工資的挑戰，只有造成失業和轉型；相反，一些高技術的行業，如金融和資訊科技就一支獨秀。結果兩個極端同時在社會上出現，有不少人長期失業，但同時見到大量頂尖人材，從世界各地湧入英國倫敦、美國紐約和矽谷。這種結構性大轉移所導致的矛盾和撕裂，並不是短時間會浮現，必須經過五年、十年，甚至更長日子，整體社會才能真正感受到。筆者相信，脫歐只是一個借口，把英國多年來積累的矛盾爆發出來，可算是一種情緒宣洩，脫歐本身根本不能夠根治英國社會上的深層矛盾。今次英國公投結果，只不過是一個序幕，這種情緒發洩將會繼續出現在其他國家不同形式的選擇之中，因為同樣的矛盾，亦同時出現在世界不同國家之中。
納言（多倫多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