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頭湯

號角月報加拿大版 二零二三年三月

唐家姊妹搬離前，我們「四大天王」每日玩得瘋癲，花樣百出；長輩要收拾殘局，疲於奔命，暑假更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兩個月。

鄰家有個大院。夏天一家大小七、八個人圍著一張圓桌，在院子裡樹蔭下吃飯。我們在三樓的天台往下望，留意到除餸菜外，當中有一大碗湯，非常引人注目。

一天，我們又圍著天台矮牆，觀望他們。忽然有人提議，執拾幾粒小石子，掉進他們湯裡；眾人贊成，興高采烈，居高臨下，瞄準，一聲暗號，扔進三層樓下的大湯碗裡。忽然間，他們談笑風生，享受天倫的時間停頓了！小石子把湯濺到他們身上、地上。他們抬頭望，我們已經縮下。跟著還輕鬆若無其事的下樓。

第二天，鄰家婆婆在樓下遇見阿香時向她投訴，阿香回家告訴老媽。老媽對阿Dee和我審問一番，我們無言以對，老媽難過得要哭。上次敲打鄰居木瓜樹果子的事才剛過去，她孩子的玩意為何這般不像樣？（每當我們惹她生氣時，她都懷念已不在世，聽話、溫純的孿生兒。）其實我們真知道是錯了，但要承認並認錯的話，對兩個「硬骨頭」來說，不是那麼容易！

次日，老媽帶我們兩人走進鄰家的大院，找到公公、婆婆向他們道歉。這是我七、八歲時學到的功課，有錯就要認，這是對自己負責的表現。

詹維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