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B
我們遷到廣州灣時,未滿七個月出生的「鵬化兒」(音伊)「小先知」預言,他滿一歲時抗戰會勝利的阿B,這時已成長一點。他那雞皮滿佈的形象已完全消失,代之而起的是個膚白皮滑、胖嘟嘟的小子,襯著漂亮的大眼睛,這都是爹媽努力的成果。他為人安靜,不大嘈吵,臉上常帶笑容,十分可愛!
復原不久,國家嘗試在文化方面開始推動,出版書籍是其中之一。廣州灣不是大城,而且偏遠於廣東省最南端,因此,各方面都比一般大城遜色,資源仍不充足。雖然如此,老媽卻找到幾本有簡單故事和插圖的兒童益智讀物。阿Dee和我還處於「五胡亂華」期間,除課本外對其他文字、冊子茅塞未開;因而目不識丁的阿B,就獨享這兩、三本帶給他無限喜悅和樂趣的書本(在鵬化,他六個月大的時候,一不高興就鬧情緒,只要帶他到廣場看燈柱上的「風高物燥」、「小心燈火」的標語,他就會破涕為笑,對著這些字條嘰哩咕嚕的說話。)
記憶中,冬天時分,他挨在大床上,翻閱手上的圖書,雖然看了千、百次,內容也滾瓜爛熟,但他依然帶著微笑,集中注意力,享受每一頁。
每天疲於奔命,應付文武雙全的我和阿Dee之老媽和阿香,從這個乖孩子身上得到喘息機會,覺得他是個寶。難得的是他的兄姊雖則過著翻天覆地的生活,卻很少去惹他,他也置身度外,沒有加入混戰和搗蛋的盛會。
詹維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