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樣的童年:島嶼1
我們又起行,大輪船離開香港,在海中航行,到了汕頭。船大,不能泊岸,我們轉乘「嘩啦嘩啦」(小電船),滿以為駛向目的地,豈料電船把我們帶出海口,停在一個島嶼水泥整齊砌成的碼頭旁邊,水手們扶著我們安全上岸。
離碼頭不遠有個修剪整齊的大草坪,當中有一座很大、黃色兩層高的西式建築物,橫匾和門邊寫著「汕頭潮海關馬嶼辦公室」;原來這島名為馬嶼(唸作馬史,閩南話拼音Si)。老爹的職位是馬嶼海關主任,我們將會在這島上逗留一段時間。
房子的確很大,樓下是辦公室,樓上是居處,廳房一應俱全,且有又寬又高的騎樓(露台)。
我留意到幾件新事:
1)所有人都操著地道的潮州方言,我大部分聽得懂。
2)這是個島,東街汕頭或其他鄉鎮都靠電船,因此有許多水手,他們住宿在船艙裡或大樓的一些房間。
3)水手們稱老爹為「老爺」,我第一次聽到這個稱謂。
想不到我小小年紀已「歷盡滄桑」,學業總是一波三折,戰亂、逃難、住岸邊木船等,全部剝奪了上學的機會。到了廣州灣成為正式學生,每天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同學們的痛苦上(欺凌他們),以為到了汕頭可以順理成章繼續學業,如今這處境又再失學!
我不為此擔憂,生活可以天天新款,老媽卻心急如焚,不羈女兒沒有文化,會成為怎樣的人呢?
詹維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