砍樹

號角月報加拿大版 二零一五年七月

嫂嫂門前的楓樹越長越高，快可成蔭了。鄰家的太太跑來說楓樹根霸道，把她家的松樹根擠壓壞，致令春來樹不發綠，還說樹根橫展，快要插入兩家房子的地基。嫂嫂不知所措，想找人把樹砍掉算了。我聽後起了疑竇，樹根不是向下生的嗎？很想去看個明白。

到嫂嫂家，剛好鄰家太太在前園栽花苗。花圃的泥土已翻開，一條粗長的楓樹根穿插在花苗中央，另外隱約也看見有多條樹根伸向房子。事實擺在眼前，我帶著歉意說：「嫂嫂已找人準備把樹砍掉。」「不要砍掉，想辦法阻止樹根伸向屋子便可以了。」帶著可掬的笑容回應後，鄰家太太用小鏟子挖了幾下，泥層即時露出灰白如鐵的三合土。「你看，建築商沒把剩下的沙石料運走，丟在這裡，蓋上淺泥層了事。」怪不得楓樹根長不深，在地表逼向房子。她望著侵入花圃的樹根續說：「我叫丈夫不要把根砍斷，留著它，大自然自有它生長的辦法。砍斷樹根就像人斷了腿一樣，不忍心看到。」隨後她樂不可支地邀請我們參觀後園的花圃，我被她對大自然一草一木的愛深深感動了。

傳統哲學不少提到熱愛、順應自然，原來自己只停留在認知層面。往遠處想，人類為搞好經濟，多少河山被污染，情況難以逆轉。思量利弊，深感擔憂和無奈。

梁立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