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杉

號角月報加拿大版 二零二三年一月

在廣州灣住下不久，我們多了一個傭人，阿杉，是男的。沒有售賣衣服店舖的當年，我們四季衣物都由老媽親手縫製、編織；被鋪、床單等也是她的工作。

阿香買菜、煮飯。沒有冰箱的年代，一天兩次上市場是共識。她還要洗滌、晾曬、收、摺、燙全家的衣物。沒有洗衣機，將一桶桶水注入大木盆，洗衫板、洗衣皂把衣物又搓又扭，然後掛在三樓露台安裝的繩索或竹竿上，可想像所費的工夫和時間。冬天冷水令指頭爆裂實在難受，睡前要塗上厚厚的凡士林或當時流行的潤膚劑。

家務還包括買燃料（柴或炭）、米等重量不輕的需用品，阿香絕對沒有能力，把這些從樓下搬上三樓；將大木盆的洗浴水倒在水槽裡，這都是阿杉的差事。他還有一個重任，迅速跑到路口截停黃包車，把我們屢屢受傷的小英雄阿Dee送到醫生診所。

阿杉十九歲，高高黑瘦，很健康，經常咧嘴而笑。他穿著厚木屐，三步兩跳的上落樓梯，我們聽見「的的篤篤」的聲音，就知道他有事要辦了！他是當地人，失學青年。阿Dee和我從小朋友口中得知，廣州灣和海南島住了有尾巴的黎族人（少數民族）。他初來時，我們跟著他上下樓梯，看他是否有尾巴，但他三步兩跳走得快，我們跟不上，並沒有新發現，放棄了。

詹維明